白曦被晃得冒金星，他觉得自己很倒霉，韩先生昏睡不醒就算了，还要被迫吃别人的狗粮——偏偏这人还是个文学青年，词彙量丰富如海，炫耀起来可以滔滔不绝三个小时不停歇。

“怎么了？脸这么难看。”克李仔细观察他，“谁又招惹你了？”

“没人招惹我，上班太累了。”白曦想了想，单手搂住灵魂挚友的肩膀，“恭喜啊，到时候请我喝喜酒。”他说得很真诚，也是很真诚地希望，每一段恋都能有很好的结局。

过完了整个十一月，韩先生都没有醒来。

十二月也是一样。

215宿舍一起过了平安夜，俞炯和王小森都带来了女朋友，升职加薪，前途光明。

“小白你别喝了。”俞炯住他的手，“怎么了这是，今天一来就这么多。”

“难得你请客。”白曦单手撑着脑袋，嘟嘟囔囔，“当然要喝够本。”

“你看这都醉成什么样了。”俞炯把酒杯拿走，“来听话，喝汤。”

白曦不满地皱起眉，扭想寻求帮助，结果不幸边恰好坐着黑风煞气的王先生，满脸都写着“不准喝”三个字。

于是他呆了一会，突然“刷拉”落两行泪。

王远辰：“……”

刘大吃一惊：“白哥你别哭啊！”

王小森比较没品，掏手机就想录这百年奇观，结果被俞炯活活打到了桌底。

白曦坐在椅上，哭得很难过很难过，他没有发任何声音，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，泪不断地往外冒，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来。

那里挂着很多星星形状的装饰灯，橙黄的，的，亮了整个寒冷的平安夜。

当然，等他酒醒之后，其实并不记得这件事。倒是李阿姨在厨房里念叨了很多次饮酒不能过量，会伤心肝脾肺肾，昨天幸好有王先生和帮忙送回家，否则那么烂醉如泥的样，被人捡走了可怎么得了。

“失啊。”她压低声音说，“了不得，边新闻上天天报导的。”

白曦乖乖：“晓得晓得。”

李阿姨很满意他的回答，又盘算着今年要多些香，好送给刘和王先生年货。白曦笑着听她絮叨，又靠在厨房门仔细考虑了一，最后打算允许韩先生缺席今年的元旦和节，毕竟照政府那的展，通讯的修復最快也要到三月。

三月也很好。

白曦心想，开。

节的时候，白曦陪父母飞到了南半球度假，刘则是带着大号行李王先生回了东北老家。

对于这个“无家可归的、漂亮善良的、尊老幼的”南方男孩，亲戚们一如既往地表示了迎，并且由于那段电视剧主角般离奇的“车祸失忆”经历，更是勾起了姑婆婶婶的集心疼，于是从初二到初七，王先生一直在忙着奔走于各亲戚家混饭，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日理万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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