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次意外的落。

非常不凑巧的脚，非常不凑巧的涨，非常不凑巧的。

景元刚开始还能尽力保持平衡，但毕竟年纪小，心里一慌就了阵脚，扑腾几就因为呛到而慢慢往坠。

他无力地朝海面伸手，想着家人会有多着急，随后景元失去了意识，在洋里浮沉。黑暗中他仿佛飘到太空，摇摇晃晃被什么人拾起，景元撑着睁开，那人居然正是自己，一个大了的自己。

神策将军抱起溺的小景元，在时间的洪中逆行着往上，那一瞬间镇边的海洋与鳞渊境的某片海域连结，忆者的残响错误地降临在小孩的上，无数光忆的碎片划过景元的大脑，层层叠叠堆积起厚重的过往。他被这支时间的箭贯穿了意识，与那个年的自己四目相对，景元看到了上百年的时光飞逝，看到一位罗浮将军短暂而漫的一生。

看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回首的沉痛往事，看到他鞠躬尽瘁建设的盛世浮华，看到他死前天地变成了一片虚无。

景元再一次睁开了睛，救生员和围观群众呼着，父母喜极而泣，抱着他痛哭不止。

少年在一片喧闹中把自己剥离，他听不到家人的声音，听不到风声，也听不到海声。他看到海鸥在空中盘旋，看到太慢慢掉黑，看到黑包裹了天空。

他想起来了，想起来过去数百年的回忆，像是往一10b存的小灵通80g的游戏，过大的信息量一把小孩的大脑挤宕机了。

超阈值的痛苦与繁琐岁月的磨损发了景元的保护机制，他将自己的灵魂弹去，看那个与自己相一致的少年被簇拥着大，失去所有后重新站起，边的战友不断死完又不断变更面容，名为罗浮的仙舟一天比一天好，尽职的属慢慢担起重担，最后的最后，他走向所有仙舟人都必将迎来的终。

这一切都太漫，太苛刻，太疲倦了。

不该是这样的，景元的睛睁得很大，泪大颗大颗地从眶里来，混杂着脸上黏的海，竟没有人发现他哭了。

不该是这样的，为什么他还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？海市蜃楼般的噩梦，孤独而空旷的数百年岁月，年纪尚小的青年将军也曾累到崩溃，趴在桌上偷偷泪，也曾腹背受敌，靠着废墟奄奄一息，也曾迷茫失意，站在无人的神策府暗自伤神，也曾踏死亡，被一剑刺穿膛的疼痛历历在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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