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玄关换鞋，余光瞥见严轶还坐在沙发上看书，动作都没变一，不由得憋了憋嘴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严轶像是没在意他，随声回应。

唐念安蹬蹬蹬跑厨房，打开冰箱拿一瓶盐汽，拧开盖猛了几，只觉浑孔都舒张开了，满足地打了个清凉的气嗝。

然后慢悠悠地晃去洗漱台，用凉巾，了额前后背的汗，又洗了把手。

家里回着他制造来的各动静，严轶手指抚摸着书页，几不可见地微微勾了角。

唐念安又甩着手上的珠啪叽啪叽地回到了严轶边。

沙发前有座玻璃小茶几，唐念安蹲在茶几边上，掏小橘开始剥，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刚才看到的猫猫、说小晨、说小晨他爷爷……

严轶抬看他。

唐念安剥橘的方式不太一样。

他喜从微陷的橘底掐一个，然后绕“s”形剥。

就像是削苹果一样，最后能剥来一整条。

是严轶教的。

唐念安小时候实在被外婆养得贵贵，连果都不会啃，全是外婆给他打成了果泥，然后抱着小碗吃，还以为全天的果都是果泥样。

外婆陪他们去楼小公园玩时，给他们带了小橘吃，安安也只会等在外婆边，殷殷地看着。

小严从小早慧，他知不能置喙别家辈的事，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，于是只唤：“安安，看我。”

然后从橘底端微陷的果掐了一个，一圈一圈绕着剥，最后剥了一整条漂亮的s形橘。

小唐睛都睁大了：“严轶！你好厉害！”兴致地去拿外婆手中的小橘，“我也要玩！”

他磕磕绊绊地剥了这里缺一角、那里缺一块的s形橘，兴奋地小脸都红了。

小严很欣，笨安安今天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。

然后就见小唐举着被橘染黄的小爪，捧着橘送到他面前，睛亮亮的：“给你！”

“……嗯？”小严愣了一。

“这是我第一次剥橘！”小唐笑眯眯的，把橘喂到他嘴边，“严轶，给你吃。”

小严被了一嘴酸甜的，微凉的橘果在齿间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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