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表现得很平静，不再像辛念上次离开城之前那样刁难阻止。

辛念不知黎湘为什么有这么大转变，是想通了还是故作冷静，她努力说服：“如果能证实周生在靳寻的人到达夜天的时候还活着，他是被靳寻的人灭的，那么就算案翻来，凶手也不是咱们。何况当初咱们有苦衷，又是未成年……”

黎湘语气很淡地将她打断：“未成年份不是护符，犯故意杀人罪一样要坐牢。咱们没有杀害周生的动机，那么张大丰呢？那个局是咱们一起布的，咱们的行为在法律认知上已经构成故意杀人。”

辛念：“你是怕坐牢，还是怕失去前的一切。”

黎湘轻笑：“难你不怕？”

辛念没有像过去那样反相讥，如今回想起来，她多次嘲讽黎湘害怕失去名利，不敢输，输不起，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
即便她没有黎湘如此光鲜的生活，她也是怕的，没有人会面临牢狱之灾而欣然前往。

再者，讥讽只会令她们再度谈崩，无效沟通对后面的事没有半好。

辛念叹了声说：“我怕，但我还是想试试。”

黎湘问：“因为闻铮？”

辛念说：“是为了他，也是为了我自己。因为这件事被姓靳的拿了十几年，半人自由都没有，我们去了林新就遭遇伏击，难这样的日我要过一辈？你呢，该不会已经习惯了吧。”

黎湘没接话。

辛念别开脸，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些，因为她接来要说的容是尖锐的：“我知让你这个决定不容易，靳寻给你的太多了，让你放弃现在的生活远比让我放弃更艰难。在靳寻里，兴许还会觉得是咱们忘恩负义不识好歹，既然已经决定拿自己的人生赌注，去换一辈都赚不来金钱富贵，怎么到手之后又不知足想要推翻呢。但你有没有想过，这件事它迟早都会爆，在那之前因为害怕失去，你会一直被他拿，直到某一天你失去利用价值，到时候无论你怎么求，他都不会手留。他给你的东西，他随时都能拿回去，他那人是不会看在你跟了他十几年的份上就……”

理黎湘都懂，这话要是换一年前听到，她难免觉得辛念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
因辛念面临的困境、诱惑远远小于她，辛念无法会她的两难，她们本就是站在不同立场，有些境真是很难共。

人就是这样，明知现在的名利富贵海市蜃楼，终有破碎的一天，如同那些在社媒上频繁镜的豪门掮客，人脉手段皆一，待到清算的时候一样要上银手铐。可在那之前却总是心存侥幸，不见棺材不掉泪。

黎湘毫不否认自己也有这样的心态，面前的诱惑越大，她就越想自我麻痹，自我洗脑。

不过这都是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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