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爷爷的事如一尖锐的刺梗在两人之间，李衡每每面对李常滨，都会想起。

“他对工作有一执念，从来不会照顾自己。去年爷爷生病住院，手术那天他还在工作。自己的生活更是一团糟，丝毫没有对待工作的半态度。”夜风中，他的声音和空气一样冷。

许喃眨，轻声问：“爷爷现在还好吗？”

李衡神暗了暗，低沉：“去世了。”

许喃张嘴，悔之莫及：“抱歉，我不知。”

李衡扯着嘴角笑笑，说：“在手术前，突发心脏衰竭走了。幸运的，没遭什么罪。”

他从小跟爷爷一起生活，待人接大多是从他上学的。老爷当过兵，刚淳厚，有风骨，“休学之前的事。动手打老师的事没被学校罚，我爸却很生气，了带要打我。我爷爷为了护我，脚底没踩稳，栽倒摔到了，被送去医院。如果我当时不和我爸起冲突，可能就……”

许喃心跟着揪起来，放低声音：“你不要自责。我觉得你理得没错。李叔可能是怕你用拳解决问题太冲动，免得酿成大祸才训斥你，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本责怪你。”

李衡摇：“该怪我的。不止爷爷这一件事。”

他神过于悲伤，许喃有些不忍心听。

那个傲、嚣张、浑带刺，却从不伤人的少年，不该如此刻这般被往事囚禁。

“那人渣被学校辞退的原因虽没在学校公开，但仍有不少人知。他的妻受不了打击，带着正在读小学的儿开燃气自杀了。我和那个小孩打过几次照面，一次在地铁上，遇到过他帮被英男驱赶的农民工说话、让座，是个心善良、明事理、知善恶的好孩。我总忍不住想，如果我理得更稳妥些，是不是影响不到他的家人，会不会有个更好的结果。”

李衡没跟人讲过这些，怕自己钻角尖，也怕别人的偏见。趁今天说来，除了学会接受，还有相信许喃。

许喃的确可以理解他，她语气笃定严肃，：“李衡，你没有错。你救了那个女生，甚至更多的人。”

她站在李衡的对面，夜风着少年单薄的躯。

这个年纪的少年脊梁直，带着锋利棱角，能抵御现实风雨，有未被侵蚀的善良赤诚，心向远方，前途。

那晚许喃听李衡说起李常滨对他少年英雄主义的训斥，说起自己对李常滨牺牲家人工作至上的不理解，说起为照顾爷爷休学，以及少年心结。

后来许喃见到了辛霓，那个胆小懦弱，看到浪狗疯咬无辜的小孩都不敢上前帮忙驱赶，光活着已经很艰难，甚至步歧途的女孩，仍持认为李衡没有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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