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贤提声音，冷冷的说：“你要是连送客都不会，就给我成王府。”

真是无妄之灾，观祎摇着离开。可还没走几步，羽菱从院外跑过来对着他耳语几句。他哭丧着脸又转回去。

“殿，皇后娘娘也来了，您真得过去一趟。”

千万绪，无法可解。

端贤平生第一次再也无法保持冷静，他指着门外的羽菱：“你去把侍卫的人都叫来，看着她，不准房间一步。”

他有些焦虑，甚至是手足无措。但不怎么样，她不能走。

冯菁绝望的看着他蓝盘云锦重绣的衣服摆风一样飘起，又风一样消失在门。

端贤一边快速走去前厅，一边吩咐观祎不要忘记叫厨房给冯菁送晚饭。

而另一边，岳家人说什么他完全没听去。他们走后，他把自己锁在惠风苑的书房。桌上他已经写好要上表给冯菁请侧妃封号的文书。博古架后面的暗格里还有缅西人制作的化功散，她只要吃去就会失去所有的力，再也无法动易骨术。

就像庞拂余说的，不是是恨，总要先留住人才有未来可言。

可若真是那样，她会恨死他吧。

往日他不愿意去想，今天却不得不想。她留来，他看她痛苦，心里也不会快活。她离开，转就能有海阔天空的一生，痛苦的无非是他一人。而他的人生早就是注定是这样，和她在一起之前的那二十几年他怎么过的，往后仍旧怎么过。短短一生，很快就会过去。

恨人生，因果，在其中不由己。他如此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注定是要烟消云散。当真是世间好不牢，彩云易散琉璃脆。

烛影晃动，桌上的文书字越发模糊。

端贤把它成一团，打开，又撕碎。

“观祎，去拿酒来，要最烈的。”

他带着一壶能醉死人的秋鹤飞和两只杯，敲响冯菁的房门。

冯菁自然是没睡，兔一样起来。

他从沉沉夜中走来，睛里全是红的血丝，嗓音喑哑，不复往日的低沉温。

“我们说说话吧。”

冯菁冷静了几个时辰之后也失去了方才的战斗力。她接过他递来的酒杯，闻到一甜果的香味。

“我酒量不好。”她低闷闷的说。

端贤微微一笑：“我知，你上次喝醉了在湖边亲我，我没你力气大，只好从了你。”

常山亭那晚，仿佛是上辈的事，可真要算起来也仅仅才过去两个月。

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“我不应该那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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