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的推论，整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：郑耀祖来到罗佳蔓的家里，两个人倒酒谈，接着发生争执；随即罗佳蔓用郑耀祖所谓的自己“贪得无厌的那件事”对他行威胁，然后罗佳蔓自己给郑耀祖的酒里毒，刺激郑耀祖是懦夫不敢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把酒杯换掉——那么其中，可能罗佳蔓在为了向郑耀祖证明自己撒酒杯里的确实是氰化，应该是自己向鱼缸里倒了一些毒酒的；随后罗佳蔓短暂离开，郑耀祖调换酒杯，接着罗佳蔓喝了那杯酒，然后自己在卧室毒发——她的确实不是别人拖到卧室的……只是我万没想到，整个故事的男主角从纯的成晓非换成了这个老沧桑的郑耀祖；那么成晓非为什么要自杀、还把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上了呢？

难罗佳蔓真的死了两次？

好，假设就算罗佳蔓被毒死了两次，依旧让人乎意料的事是，罗佳蔓居然会如此找死，故意激怒郑耀祖去把自己的杯跟那杯毒酒换掉——就算是我听到了郑耀祖这么说，我还是觉得，是罗佳蔓着郑耀祖喝掉毒酒自杀、结果自己被郑耀祖分了神、扰了注意力后才被换了杯，整个逻辑才更加成立；激怒自己把毒酒换掉，这件事怎么听都觉像一个圈，而郑耀祖居然顺着这个圈往里，而这个听起来像圈的事反而不是个圈，郑耀祖又真的成功地杀了罗佳蔓。

而在这其后，又现了新的问题：郑耀祖中那件“自己贪心不足而来的事”，到底是什么，能让在被罗佳蔓得知之后，迫郑耀祖不惜将其毒杀？

其带来的后果，在郑耀祖的心中甚至有一超过了杀人之后被判死刑这件事，这究竟会是什么？

而对于成晓非，难不成他也有什么把柄被罗佳蔓握在手里了么？如果真的有，他所的事，会跟郑耀祖的是同一件事么？

又两个小时之后，来到了午，胡敬鲂居然专程带人来到了市局重案一组，其名曰“问”，亲自表示要给白浩远许常诺二人的专案组放假两星期，而且还承诺给所有经办此案的警员发放三千块钱的奖金——数目是之前我和夏雪平破获“桴鼓鸣”连环杀人案的一半，而这三千块钱奖金，连刚接手重案一组代行组职权的我，和秦耀杨沅沅那七个菜鸟实习警，竟然也都有份。三千元的奖金加上半个月的假期，确实让没经手此案的那些同事分外红，可是在这个时候，原本对这个案的悬而未决有些牢的专案组警员们，此事却并不是很享受这些福利；就连几乎什么都没就得到了三千块奖金的这七个实习学警，也都因为刚刚亲目睹郑耀祖全被撞得粉碎骨折和脑浆炸裂，而既惊魂未定、又并不觉得满足愉快。

“好了，辛苦各位了！你们是Ｆ市前线的卫士，是Ｙ省警界明日之光！我代表省厅和我个人，向各位致敬！”胡敬鲂说完，看向边的沈量才，对他拍了拍肩膀：“量才老弟，拥有这么多能的手，前途似锦！”接着又看了一徐远，笑了笑说：“你也辛苦。”

坐在办公桌前的我看了看满屋的人，大分的脸上，都透着一十分复杂的不甘，只是他们之中每一个敢于表达心真实的想法。

“……胡副厅，您请留步。”

“何秋岩！”徐远连忙回过，冲着我严厉地低吼一声，然后对我摇了摇。

但此刻，带着一众保卫、已经走到办公室门的胡敬鲂俨然已听到我在叫他，顿时一愣，转过看着在办公桌前站得笔的我，神里散发着无尽的不屑；但当着众目睽睽，他还是微笑了起来，重新走到我的面前：“哟，何秋岩警官，夏雪平转调去了报调查局，听说你现在代摄组职权，是吧？后生可畏，前途无量！”

“谢谢钧座夸奖。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，还请钧座指迷津。”

“我就知你有话，你说吧。”胡敬鲂着镜提了提镜，微微板起了脸。

“钧座刚刚在省厅直接开记者会、向外界宣布罗佳蔓一案就这么结了……”

没等我说完话，胡敬鲂却先开了腔：“小何警官，我问你：郑耀祖是不是死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嗯，他是不是承认了，是他毒杀了罗佳蔓？”

“没错。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有蹊……”

“都是『是』就好了啊！这不就是已经破了案么？在你们重案一组的白浩远警官向局里汇报、你们的沈副局又向我汇报之后，我就已经确认了——不，我们省厅这边就已经确认了，这个案已经算是结案了。结案了还不好么？”

“咳咳，副厅座，其实我刚刚也只是汇报……”沈量才在胡敬鲂边，一听对方将球踢到了自己的脚，多少也有些战战兢兢。

“那钧座是不是忘了，”我压不心里的气，直接对胡敬鲂质问，“咱们警务人员守则上明文规定：一个案在确定结案之前，经办人需要向上级门打报告、局里签字之后往上级理单位，也就是省厅递之后，才算结案？学生不知，如果不走正常程序，仅仅是在嫌疑人自杀亡后一个小时就向媒公开宣称、且一锤定音，这样是不是有草率？”

胡敬鲂的脸，立刻变得比他上的警服还要黑。他后那些省厅保卫的便衣警，纷纷握了拳，满满一副随时准备将我摁在地上的样。

整个办公室的人，都在倒着冷气，一时间办公室里仿佛开了空调的制冷功能，搞得比外面的零二十八度还要更冷。

“臭小！怎么跟官说话呢！”沈量才看着我大骂，他自己也是满冷汗。

而徐远在一旁，则忍不住作思考状，又不经意地盯着胡敬鲂镜片背后那双凹陷的睛。

“草率么？呵呵，我觉得并不！”胡敬鲂振振有词，“『凡遇殊事异况，可夺而定；凡遇民众之语，可用非常之法以正视听』——这是《警务官训言》上面的容，夏涛老官当年写给全国警察的，现在还挂在我省厅办公桌后面的墙上，每天我都会转过看一看，再背一遍。罗佳蔓这个案在咱们Ｙ省Ｆ市，从警界到政界，乃至还有娱乐圈，对咱们Ｆ市警察的办事效率都颇有微词，但我知咱们Ｆ市警察局的诸君，可并非如此，你们各位的努力，上峰都是看在里的；可架不住那帮媒人为了引球写编啊！何秋岩，你跟夏雪平去休假，刚回来没几天，你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就接手了Ｆ市重案一组这么大个摊，你可知罗佳蔓这个案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？你可知，你所仰仗的这帮师兄师们，每天都得受到外界多大压力？为了封住那帮媒人的嘴，我这算不算『夺而定』，算不算『用非常办法以正视听』？官的决定自会有官的考量和责任，何秋岩警官，你应该明白吧？”

胡敬鲂字句珠玑，乍一听又的确属实，尽我仍然相信他这么并不正确，但我又实在辩不过他，只好保持沉默。

“我看你这样，应该有明白过来了？”胡敬鲂笑了笑，但神里仿佛藏了两把刀一般，“年轻人，好好吧。得好的话，你就是咱们Ｙ省警界的明星。”

留了这一句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话之后，胡敬鲂拂袖而去。沈量才无奈地看着我，咬着牙皱着眉，完全一副“等有工夫再找你算账”的表，接着跑得的往前追赶着胡敬鲂。徐远则像吃完饭遛弯一般，走到我面前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：“整理一，把成晓非和郑耀祖，和今天这件事的报告到我这，抄送一份给沈副局。”说着，还给我的桌上放了一张纸片，旋即也离开了重案一组办公室。

“『但我知，咱们Ｆ市警察局的诸君，可并非如此——你们各位的努力，上峰都是看在里的——』”等确定胡敬鲂和他的那些保卫们确实离开了这个楼层，上午跟着我们一起去罗佳蔓家里的一个女警，便开始掐着腰沉着嗓，撇着嘴模仿着刚才胡敬鲂的话，等把大分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了，她又自己笑着自己，又嫌弃地说着，“嘁！个大！今次这么说，以前他们省厅可没少贪了咱们的功绩！”

“官僚么，不就这么回事么？”另一个女警说，“说了一大堆漂亮话，简而言之：速战速决、完事大吉。他要的是名声、是破案率，哪咱们查案时候的死活呢？”

“我说二位，你们这回又是假期又是奖金的，还不知足？”一个男警员酸溜溜地说。

“可不么？我觉得『速战速决、完事大吉』好的。我这都连着俩月没好好陪女朋友了，正好上放假，总算有时间补偿补偿她啦！”许常诺坐在后排心满意足地说。

而另一边，秦耀杨沅沅那也开始接耳起来：“我的个天，学也太了吧？省厅的副厅座都敢怼？”

“我也没想到，以前也就知秋岩哥在学校里打架厉害，这没想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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