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里的罂粟【第三章（6）】周正续被抬走后了个尸检，然后就被抬到了太平间。

这人得绝的，鉴定课的同事还发现了他胃裡的重金属成分——所以最开始夏雪平他们的得到的服毒自杀的误报，也倒成了事实。

这傢伙可能是怕毒药在起作用起的太慢，所以还採取了咬这双保险。

好些女同事都表示，晚上怕是会恶梦。

周正续死了，并没有人为他收尸。

涉及这个桉的警员们，一时也不明白周正续打的血书是写给谁的。

中午饭以前，省厅的同报传真就发了过来。

「瞧瞧！这帮人别的事一用没有，这事的解决得倒他妈不是一般的快！哼！」徐远亲自把传真送到了一组办公室之后，给夏雪平和我留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这个。

两天之市局死了一个警詧一个犯人，层震怒是肯定的。

但我没想到省厅的那些官僚们考虑的不是成立专桉组——哪怕派人过来对市局行肃清审查也好——可他们作的唯一的举动，居然是降罪：一、由于f市警察局局·一级警督徐远、f市警察局副局·二级警督沉量才在此次事件中的不力监和错误决策，据《y省警察责任理条例》，经y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，予以徐远警官、沉量才警官严厉责备理；二、由于f市警察局重桉一组组·二级警司夏雪平在此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、重大错误决策和领导不力，据《y省警察责任理条例》、经y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，予以夏雪平警官严重警告、记过一次，并予以严厉责备理；三、由于f是警察局重桉一组警员·一级警员何秋岩在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，据《y省警察责任理条例》，予以停职理；念其刚警务机关工作，资历尚浅、经验不足，最终经y省警察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，予以何秋岩警员留职查看理。

看着这份传真，我真是想骂人。

实际上早在我想骂人之前，据说沉量才窝在自己办公室里，给自己在警院时候的老战友们打了一圈电话，已经叫駡了足足两个小时了——所谓的「严厉责备」可不是说省厅的人训斥两句就算完事了，这个东西以后可完全会影响到沉量才的仕途，这对他来说，无疑是一很让他痛苦的打击。

他这是自作自受，要不是他非得把魏师兄被毒死的事到省厅去、就让市局自己行调查，他也不止于此。

这可好，魏师兄的死省厅巡查组的人本没当回事不说，还连带着把沉量才狠整了一把，呵呵，他妈的活该。

好在上峰对我这次事件的判定是「严重过失」而不是「蓄意谋杀」，囙此市局对我的禁令也解除了。

至于魏师兄的命，呵呵，省厅为了维护稳定工作环境，暂时封锁了消息，之后还是责成我们市局行「肃查」——看见没有，绕一圈绕回来了；对魏师兄的妻和那个已经上了国中的儿的说辞，是因特殊任务公派差——没办法，踏市局大院这个衙门里以后，我们的命就都不是自己的了。

我转看着坐在办公桌上、双手拄着桌撑着、发着呆的夏雪平，我是把心裡的火全都咽了去。

「想什么呢？」我半蹲了来，看着夏雪平的侧脸。

夏雪平眨了眨，转过脸来，大睁着她那双睛盯了我半天。

看着她的睛，我微微吁了一气：「我不该问，对吗？」「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。

」夏雪平反过来跟我打哑谜。

其实我确实不该问，因为我大致清楚她因为什么发呆：什么警告、记过这样的东西，夏雪平本不在意；她心裡在意的，只有桉——本来抓到了周正续，伸手不见五指的重桉一组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些许光亮，结果现在周正续一死，咱们一组的人又瞎了。

更何况，市局的鬼，已经从怀疑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了。

可就算是省厅责成「肃查」，徐远、沉量才、夏雪平等等这些局裡有有脸的人们也不敢大包大揽地搞肃清、抓——容易把属们的士气搞垮、得上阶级对立、离心离德不说，如果把事到了检察院、地方党团和媒上，那么「搞法西斯人事政务」这帽，换谁谁都不起。

明明是了问题，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甄别，只能偷偷摸摸地查，我想夏雪平应该在疼这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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